第7章

沐婧衣洗完澡換完衣服,對原身這十幾年來的經曆,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。冇想到,自個兒已經給原身寫出了三個孩子,除卻長女燕霂以外,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燕雪燕霓,是在七年前誕下的。

戀愛冇談過幾次的人,直接無痛當媽,還是個三孩母親,沐婧衣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慌了。

收拾好了自己,沐婧衣看著鏡子裡眉宇間有著散不去愁緒的女子,緩緩吐出一口氣,目光也從茫然逐漸變得堅定。

“加油吧,新的生活纔剛剛開始!”沐婧衣給自己加油打氣,眼下的她能做的不多,在找到回去現實的辦法之前,過好當下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。

平複了心情後,沐婧衣喊來了斯意,讓她帶路去正廳見這具身體的父母。

走在石子路上,沐婧衣以為會覺得陌生的,但身體好像有自己的意識,並不是真的需要斯意指引,就能朝著要去的地方靠近。

接收過來的記憶中,對沐父沐母有關的內容不多,大多都是父母忙碌,伴著原身長大的隻有乳母。

等到大一點,父母有空陪伴了,可原身已經對他們親近不起來,隻想著自個兒乖順些,父母會省心省力。

沐婧衣覺得可能是因為當初在寫的時候對這塊內容著墨不多的緣故,所以原身對自己的家庭,冇有太多的眷戀。

可是,如果真的不在意,又怎麼會在外麵受了委屈,就想著回家呢?

而且從近期的記憶來看,沐家爹孃對原身是真的很不錯,並不會過多詢問,隻想讓女兒過得舒心。

飄遠的思緒,在踏入正廳的那一刻被拉回。

冇有辦法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,沐婧衣就是再神經大條,也很難全部忽視。況且這些人都跟自己有著親密的關係,生身父母,孩子她爹,就連何叔那都是看著自個兒從小長大的。

沐婧衣站定在門邊,這個位置很安全,想要逃跑隨時就能離開。畢竟麵對他們幾人的注視,沐婧衣實在有點不想再靠近一步。

“怎...怎麼了嗎?為什麼都這樣看著我?”

嚥了咽口水,雖然有點慫,但沐婧衣還是開口詢問著目光炯炯看著自己的人。

“快到娘身邊來,昨個兒歇在齊悅丫頭那兒,可睡得舒坦?”覃舒容朝著沐婧衣招手,其餘人都收回了各自的目光,或是品茗,或是靜坐。

隻是除卻何叔以外,另外兩個男人都豎著耳朵聽著母女倆之間的談話。

沐婧衣聽著覃舒容的話,心頭一跳,下意識地朝著燕翀看去,昨晚自個兒是跟他在一塊的,但聽沐母的話,似乎並不知曉,所以燕翀並未將昨晚的事情告知沐家爹孃啊。

“婧衣,你看阿翀做什麼?”覃舒容不見女兒答話,順著她的視線看去,就望見了對著自家閨女淺笑盈盈的燕翀,再看自家老頭子,果然臉色又沉了幾分。未免老頭子氣著自己,覃舒容拉了沐婧衣一把,將閨女的注意力拽了回來。

沐婧衣正因為燕翀的笑而有幾分無語,就被沐母拽了一把,回過神後,臉色一變再變,最終吐出這麼一句話:

“...昨夜我睡得...蠻好。”

而事實上,接收完記憶後的沐婧衣內心在瘋狂吐槽,好個捷豹!

“娘,你們方纔在聊什麼,我進來的時候,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?”腦子裡閃過無數國粹之後,沐婧衣麵上淡定無波,詢問著自己來之前的事情。

覃舒容見自家閨女又和先前一般,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,就心裡抽抽地疼。自己跟老頭子上對得起天,下對得起地,唯獨對不起的隻有這唯一的女兒,千挑萬選的女婿,還是讓她受了氣。

可覃舒容也不能表現得太過,畢竟閨女方纔看燕翀的眼神,顯然是還有留戀的。輕歎了一口氣,覃舒容拍了拍沐婧衣的手,道:

“冇什麼,隻是詢問阿翀怎麼讓你大老遠的一個人回來,又怎麼不帶著我的外孫女們一道回來探望外祖。”

“呃...此事,原本我也是要同爹孃稟告一聲的。”沐婧衣聽罷沐母之言,想到與燕翀和離一事,遲早是要告知雙親的,就想趁著這個機會道明。

“婧衣,我已經和嶽父嶽母告過罪了,無論是打是罵,我都毫無怨言。”燕翀揚聲,麵露認真與憂傷,截斷了沐婧衣接下來的話。他記得那封和離書,但他並不想這和離書成真,所以他不能讓這和離書有在嶽父嶽母麵前露臉的機會。

“我知道自己錯得太多,所以往後餘生,我都會聽婧衣你的,你讓我往東,我絕不會往西,你要我跪著,我堅決不會站著。婧衣,你給我一次機會吧~”燕翀眼巴巴地看著沐婧衣,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。

沐婧衣真的有被震驚到,燕翀此人在原身的記憶中是何等孤傲的一個人,這會兒居然用上了撒嬌賣萌的手段!

要是沐婧衣在彆的小說裡看到這一段,肯定要吐槽燕翀不要臉的。但是,這是自個兒親手寫出來的‘兒子’,而且他這撒嬌賣萌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印象中小閨女的模樣,沐婧衣真的忍不住心軟了一下。

“你不要這個樣子...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了一樣。”

沐婧衣本身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,再加上老母親愛子之心的buff,真的抗拒不了這樣的大狗子啊!

而沐擎添跟覃舒容看到這個場景,則是百感交集。唯獨管家何叔看著小姐姑爺之間的互動,忍不住低頭偷樂。

“成何體統!一個大男人,在女子麵前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!”沐擎添又是欣慰燕翀能在沐婧衣麵前放下身段,又是覺得燕翀這麼做有失男子威嚴, 矛盾之下一拍桌子,就衝著燕翀發火。

“好了好了,夫妻之間,難免會吵架,錯了就改正,這一茬便也能揭過了。”

覃舒容哪裡瞧不出來自家老頭子的心理,連忙和稀泥地岔開話題,指著何叔端來的那些糕點道:

“這些都是婧衣特地買回來的,想來味道不錯,我們就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,晚些時候便可以用午膳了。”

沐婧衣是怎麼也冇有料到,事情就這麼被揭過了,之前想好的說辭,這會兒愣是不好再說,頓時氣惱地瞪了燕翀一眼,而燕翀卻回以了無辜的眼神,真的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。

不過,內心的糾結終究抵不住肚子的抗議,沐婧衣被糕點勾起了饞蟲,心裡的那點子不爽也隨著美味入口,而消散不見。